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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《繁花》・看遺憾


行文之時，電視劇《繁花》早已播完，有點人走茶涼的味道。但有時候我更喜歡於熱潮過後，細味那冷茶的滋味。

說實話，不管冷熱，王家衛的電影從來不是我的那杯茶，只是無意中發現了一個閒角，卻是不可忽視的閒角。好奇心驅使下，便跳著看了大部分《繁花》，盡量找出與這閒角有關的片段。

《繁花》吸引我看下去的不是主角阿寶在商海的叱咤風雲，而是他那複雜難明的感情世界。

阿寶是眾人阿諛追捧的「寶總」，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上海黃河路上最有影響力的大老闆，獨居於和平飯店。寶總是個重情的人，並曾多次因情而犯過商人不應犯的錯誤，為的也只是保護紅顏好友。寶總看似是處處留情，卻總是不帶一片雲彩的輕輕離去。

為什麼？

導演一直拖著不說，到十多集後，才吐露出寶總的「曾經滄海」，以致今天他已再「難為水」。

王家衛的粉絲都會明白大導片中時間點的重要，也會耐性地等著那要緊的時刻。

雪芝，一個到劇集做了一半才出現的閒角，卻是寶總的終生所愛。

從跳躍的回憶中，幾個年份重組了也解釋了男主角在劇中的一切行為。

78年，與雪芝的相知、相交、相愛，至最後的相分，嚴重挫傷了阿寶。

87年，與雪芝的重逢，舊愛一席狠話，使「阿寶」變為「寶總」，開始抄賣投機生涯，並定下十年後在香港再會之約。

94年，寶總與雪芝意外相遇、發現舊愛的真相。只是，別後不久便迎來雪芝去世的消息。

97年，寶總一個人赴十年之約，但已沒有了應約之人。

網上看了不少寶總與雪芝相關的文章，只是不管如何解讀雪芝這閒角，卻眾口一詞地肯定：她是寶總心中的唯一，佔據了他全部的心，位置從未變過。

雪芝，絕不是一個閒角！

人感情世界之複雜，或許連人自己也無法測度明白！

與雪芝的悲劇結果，讓寶總留下了永遠的遺憾！



這滿滿的遺憾，教我想起日本新海誠的動漫《秒速五厘米》，男主角貴樹同樣因所愛而一沉不起，影響之深令他無法再投入之後的任何一段新感情！

只是，不同的是《秒速五厘米》展現的遺憾，是貴樹可能也不明所以，叫他擺脫不了的沉淪之境！

但《繁花》的寶總是幸福的，他明白自己的心思意念。

十年之約後，他毅然脫下「寶總」的偽裝，重新穿回「阿寶」的輕衣，再次走上屬於自己的新路。

或許阿寶明白一個道理：失去的永遠是完美的，但若得到，又會否是完美的結束？

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，總是由無數個遺憾交織而成。只是，路仍需繼續前行！

若讓遺憾長期纏繞，難保看不見你我生命中不斷湧現的愛與恩典。

你希望這樣嗎？


撰文／劉緒端傳道（Samuel）